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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离开,不是因为没有爱

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童年,并且以各自的方式与众不同。我猜测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、什么样的环境长大的人,对童年都有一些阳光灿烂的回忆。生命是如此的坚韧,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,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延续下去;而生命又如此脆弱,所以我们筑起厚厚的壳。

《玻璃城堡》断断续续的看了好几个月,到现在只有后面的情节还记得清晰。但这个故事给我的印象如此强烈,那些印象是轻易磨灭不掉的。

作为一本主要讲述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回忆录,这个故事的开场也并没有太多的不平凡。虽然一家人四处流浪,在沙漠中露宿,在暴雨中跳舞,和欺负他们的坏孩子打架,在灿烂的星空下,描绘玻璃城堡的蓝图。但如果看过《汤姆·索亚》的话,这些似乎也只是一个加强版的少年历险。Jeannette那时是如此的崇拜他的父亲Rex,她用他的眼睛来看待世界。在圣诞节时,贫穷的父亲只能让孩子们选择一刻星星作为礼物。她选择了金星,并以此为傲,从此不在羡慕那些从长筒袜中得到玩具的孩子们。而我们通过Jeannette的眼睛注视着Walls一家,也接受这样的父母和这样的生活。

情况急转直下。当Walls一家不得不从南方迁回寒冷的北方小镇,他们再也不能在野外露宿,再也不能用一瓶水洗澡。而父亲仍然是偶尔打打零工,大部分时间在酗酒,母亲仍然整天写作和画画,从无发表的机会却拒绝工作。孩子们睡在纸板做的床上,漏水的天花板之下,冬天时到森林里砍树枝,在街上捡煤球取暖,在学校的垃圾桶里翻捡同学扔掉的午餐吃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孩子们开始注意别人的眼光。当他们不得不负起超过年龄的重担,自己照顾自己,甚至照顾家庭时,也开始要求父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。而父母却拒绝改变。Rex或骗或偷,拿孩子们攒起来的钱去喝酒。Mary可以花钱增加自己的收藏,却不管孩子没有吃喝。即使是最爱父亲的Jeannette,也和父母起了冲突。当Rex为了维护母亲的尊严,鞭打Jeannette的时候。我想,有一句话在Jeannette和我们的心里没有说出口,“你们还有什么尊严?”。 终于,孩子们开始计划离开家,到纽约去闯世界。年长的Lori最先去了纽约。当Jeannette也要离开时,Rex说,“这个家分崩离析了。”Jeannette的回答是,“Yes,it does. ”出发的那个清晨,一向宿醉的Rex却早早的等在了路上,他帮Jeannette提箱子,将自己珍爱的刀送给她,“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”。车子扬尘而去时,Jeannette终于忍不住回头,在眼眸里映入Rex苍凉的背影。

故事并没有在这里结束。当四个孩子都在纽约安顿下来之后,Rex和Mary终于也来到纽约,“让这个家成为一个家。”当和子女们的冲突不可收拾的时候,他们选择了露宿街头。在常春藤读书的Jeannette是Rex的骄傲,当Jeannette没有钱要退学时,Rex用打扑克赢的钱凑了一千美金给她。后来Rex病重不久于人世,他叫来最爱的Jeannette,让她带来了一瓶酒。他们又谈起玻璃城堡。Rex说,很遗憾没有建成;Jeannette回答,但我们计划的时候,度过一些很愉快的时光。在人生的最后时刻,Rex不能离开的仍然是这两件东西:酒精和对女儿的爱。

爱是如此缥缈,人们常常提起,却说不清是什么。也许你爱着一个人,对方却感受不到。也许互相爱着,却互相伤害。爱似乎如此伟大,无所不包,可是又如此轻易的输给欲望、懒惰、甚至酒精等等不值一提的东西。在童年时期,玻璃城堡是Walls一家的梦想,画出蓝图的Rex是Jeannette心中的英雄。可是到了后来,玻璃城堡越来越成为Rex逃避现实的借口。Jeannette离家之前,为了挽回她的心意,Rex提出要把房间修一修。他拿出一卷图纸,Jeannette认出是玻璃城堡的蓝图。但是每个人都知道,永远也不会有建成的一天了。

Jeannette终于还是走了。如果她不走,这个故事将不成为一个故事。她走了又意味着什么?迎面而来的是崭新的生活,充满机遇的纽约,有热水的房间,无限的未来;放在身后的,是贫穷、歧视、一团糟的家庭生活、灰色的少年时代。然而,仅仅是如此么?

每一次我们出发,每一次我们离去,有着太多太多的理由。

如果我离开,不是因为没有爱。

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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